Darling in the Night

短篇

by浅影

CP：米英

（非国设）　

飞行员米×职员英，阿米第一人称 ooc

    各位旅客你们好,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阿尔弗雷德,你们可以叫我阿尔。我们现在的巡航高度是10760米,预计到达巴黎戴高乐机场的时间是晚上八点零五分。本次飞行中,如果您有任何需求,请与我们的客舱乘务员联系。但在这期间,希望耽误各位一点时间,听完接下来这段冗长的机长广播。我小的时候就对飞行员有无限的憧憬和热爱,专属的制服,精密的驾驶室,还有腾云驾雾的超级视野。身后超过百人的旅行安全都与我有关,每次起降都被赋予使命。结果等自己真的当上了飞行员，除了这样日复一日的起飞降落,就只剩我妈每次见到我——儿子,把你制服穿上你叔叔爷爷奶奶合张影的困扰。

　　但偶尔也有例外,比如第一次跟他相遇。他的iPad不在飞机上,不知道从哪找到的关系直接联系到了我们机组人员,听他说,是在五个号码里顺眼缘按了一个,信号就正巧家选择了我的,落地后连收到他五通来电、十条短信。为了方便联系我们加了微信,我对天发誓当时真的只是一腔热情帮他乘客找失物,没有其他意图,毕竟连他的照片都没见过。最后那台iPad还是丢了,但他看到我的朋友圈,知道了我的身份,这仿佛开启了他新世界的大门，他抛来一堆问题,说他从没认识过活的飞行员，他认识的人当中也没有做飞行员的。他问我开飞机的时候能不能上厕所,是不是“人肉GPS”以及飞机有没有倒挡。我被问傻了,非常严肃地回复他,飞行员是在天上飞的,地上该迷路也得迷;飞行员也在地上走,碰上喜欢的人也会羞,被坏人伤害了也会哭,脱掉制服放进人堆里就不显眼了,你只是崇拜那件制服而已。我虽然称自己是“空中英雄”，不过就只是个在固定岗位,做固定工作比你们见过的工作流程稍微复杂一点,专业技能稍微严谨一点而已。

　　那一大段信息发过去之后，他隔了十分钟,只回复了一个字：哦。

　　我对他这样冷漠的态度很是失望，就这样一来二去互动到了半夜，直到他问我，你要不要试试？还连着发来一家餐厅链接。我正想着该怎么回他的时候，他补充道:“你别误会,我是问你要不要试试这家餐厅。”我们认识第三天的时候,一起吃了饭。他坚持他要买单，说是要留下收银条作纪念。第十天的时候，我们确定了关系。不得不说，自从遇到他以后，我真的被带歪了。他也说过要不是因为我，他说不定也只是每天上下班搭地铁走同一条固定路线，过几年就要被父母哥哥们各种催婚的普通公司职员。

　　后来，我们聊天的时候聊到他坐飞机丢iPad那件事，我跟他说我发现你总是丢三落四，就算你认真地想着你还有什么东西没带，你还是忘记带东西。他就否认这些。

       我其实是一个没有生活的人，如果要问除了开飞机,还有什么特长,大概就是不挑床,哪里都能睡。前一晚准备飞行任务,看航图、准备各种特情的处理、看飞机的保留故障。第二天提前两小时进场,等所有程序走完,就等第一波新的客人登机,开始一天的飞行。如此循环往复。他不一样, 他仿若来自另一个星球，傲娇，天真，应该说是有一点浪漫主义。他有很厉害的撩汉技巧,在认识我之前, 他是属于世界的;认识我之后。突然就很爱回家。有一次，我发现他的手机里有一个叫Flightradar24的软件,可以模拟驾驶员飞行,时刻关注航班信息。我问他怎么找到的，他说我不用管，还说才不是因为我，只是想来玩一玩。他变成了半个飞友,看雷达,看塔台管制,是波音还是空客,着时会突然从梦中惊醒,看看我到哪了,有没有在卫生间遇上流控、雷暴,真到我推出起飞,起落安妥。

　　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新鲜,穿我的制服拍照，衬衫帽子领带全部到位,自娱自乐。后来开始对跟飞机有关的新闻过度敏感,碰上一些飞行事故就担心。这是病,得治。从我们从我们恋爱开始,他好像就直接从热恋过渡到老夫老妻的恋爱模式了,长时间彼此挂着心,不计较我们见面的次数。我飞的时候,他就上班、养花养草、喝下午茶，红茶和司康饼是必备。我回家,就带我去外面转转,有时候带我到唐人街玩，因为他的中国朋友开了一家餐厅，生意很不错。他有时候陪我打游戏,两人傻待着就特别舒服。直到那晚他病了,烧到糊涂，发来信息说我跟他的聊天记录里最多的关键词,竟然是我给他发的“起飞了”“落地了”。难受有什么用,隔着千山又报不了你。他其实心里比谁都在意,只是不说,给自己披上坚强的伪装，装作冷漠、毫不在意的样子,好像就失去了软弱的资格。有次机场有雷暴,半天降不下去,飞机晃得厉害,好不容易回来备降纽约,听到身后的机舱里全是乘客的掌声。我抹掉头上的汗,开机第一件事就是看他的信息。他果真一直关注着航图,连发了好多问询过来。我回他,开着震动模式落到隔壁机场去了。他秒回:你是要上天啊,真不愧是“空中英雄”。我笑了笑，说，我刚下了你就想让我上去。讲真，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坦率，也是第一次这么夸我。

　　这种聊天手法是他教我的, 他还教过我很多事,比如在卫生间上厕所,他可以一边捏着鼻子说臭死了,一边开始刷牙;比如养了只猫,给家里添置了很多植物；我不在的时候生活还在,不会把期待放在对方身上,而是关注自己。

　　我曾经问过他，我没有时间陪他,他是不是特别难过。他给了我一个特别认真的表情，说，其实“有没有时间”和“要不要陪你”完全是两件事。就像舞台上各自跳舞的两说道,其实“有没有时间个人,明明知道只有在高潮部分才能拥抱,彼此接触那一秒,就要立刻分开,但这一秒,对他们来说就够了。

    今天他也在这架飞机上，我不够豁达,所以才会保护自己,虽然飞上了上万英尺的高空,落到人间还是会被现实同化。面对他,我真的是个普通人,看过的那么多风景里,他是最美好的,所以我一直觉得他值得更好的人,但我想成为那个更好的人。

　　抱歉现在不能立刻冲到你面前,掏出这枚戒指给你。如果你考虑好了，就点点头,嫁给我吧。我不能没有你,这个世界让我变成刺猬,但你教会我温柔。